○梅菲斯特的告白-上
「我還是不習慣你的新髮型,兄弟。」「往後的日子還很長,你有的是時間習慣它,兄弟。」
波西聽著卻只是落寞的皺了下眉頭,他不捨的在他弟弟比起舊有的髮型,被削短許多的髮尾上來回摸著,
他已經看慣了那片足以蓋住半張臉的髮絲,一時這樣清爽他還真是無法適應,見不到那副每天他睡醒最先看見的光景,
就像那其實不是兄弟的頭髮,是自己長在身上多時現在卻被剝下了的皮。
他嘆了口氣。「下禮拜就要去魔法部面試了對吧?要加油喔。」「嗯,我知道,兄弟。」
瑞森將額頭親密的靠在波西額前,望進波西眼中看見那份寂寞,他覺得既溫馨又疼惜。
事實上他也不是願意剪去自幼維持的髮型,只不過都已經畢業成人,
要去職場上應徵工作時他總是希望可以看起來成熟一點,不要掛一個也許會被瞧不起的髮型。
「放心吧,我沒問題的,兄弟。」瑞森微笑著,論他的成績或者說他的頭腦,興趣加上天份的造化,說從不曾輸人有些傲慢,
但他的確從不曾掉出最高的水準,因此對於面試時的一些筆試試驗他是勝券在握,
如果真要說他有什麼不是,八成就是會因為為人不通情達理而被客訴吧。
以麻瓜而言,實實在在他是當一個好法官的料。
手足的溫暖只讓波西更加落寞,部分的原因來自兄弟的髮型,而部分的原因來自他最親近的弟弟要去魔法部工作,
自己則是要擔當家族內的莊園管理人之一,密不可分的他倆往後共同相處的時間即將被大大消減,
就是得知的時候他們才明白到彼此跟本是彼此的細胞、器官,而不是家人。
波西嘆著將手壁掛上瑞森肩頭賴著他宣洩腦裡的煩躁,沒一會就被一旁傳來的聲響給吸引注意。
站在門前的他們看過去,看著書房那另一頭,他們的小表弟正全神貫注的調配魔藥,一邊翻看書籍和操作,臉上一副津津有味的樣。
「看啊兄弟,你有翠樹一半勤學就好。」「對我而言太困難了兄弟。」
聽見兄弟倆的談話,翠樹停下手邊的動作,眨了眼睛一下便笑了起來。
「哥哥們過獎了,我只是想要複習一年級學到的東西而已,而且我本來就喜歡魔藥學。」
他謙虛的說道。
歐格尼奧家屬於古老的巫師家族,家族世世代代也都居住於鄉野的莊園,不只是鄰近森林,莊園內也有自耕的農地,
生活方式親近自然的他們家族中成員喜好魔藥學及藥草學是常見的事情,他們尊敬大自然,也比誰都還要來的愛護。
「第一學年過的怎麼樣?還愉快嗎?」波西替弟弟調整領帶的位置,轉頭詢問他乖巧的小表弟,
他倆以及家族內外的人都對這個男孩的好感絕佳,因為翠樹自幼就是一個乖順體貼的孩子,從來不給人添麻煩,
溫柔的性格相當得人疼愛,他很勤奮也很上進,是大人們掛在嘴上誇的一個寶。
身為本家嫡長子的翠樹,他們玩笑的說是「一個標準的歐格尼奧」。作為一個歐格尼奧家的男人,最顯見的特質就是他們的騎士精神。他們的善良與正義感,對同胞的愛護對女性的禮遇,他們是天生的紳士,自幼受的是最正向的教育。
人們常說,歐格尼奧家出的都不會是壞人。除了古老家族在血統以及地位上紮根的優勢,他們永遠是不與黑魔法扯上關係的一個族,
時間自他們家族形成以來那麼古,他們提倡黑魔法的消滅與隔絕,家族的成員內部嚴格禁止涉及黑魔法,
也積極於參與魔法部相關部門的工作以及從事黑魔法防禦學的教導,好比要是在魔法部的面試上被一掃出門,
瑞森的第二選擇就會是去學校考取教授資格,來擔任黑魔法防禦學的教授。
「成績大致都沒有問題,不過我的天文學還是不行。」翠樹有些心虛的放低聲量,這麼說的時候他不自覺移開視線,
他可不曾忘記自己對於望遠鏡這東西是多麼八字不合。
「那麼自己要加油才行啊,不會的東西你還是要弄懂啊。」「這你可沒有資格說翠樹啊,先搞定你自己吧兄弟。」
「反正我之後的工作不用天文,用不上算命,更不必要鍊金。」
面對表兄的調侃,翠樹又是笑了出來,他默默的聽著兩個哥哥的對談,在一旁安安靜靜,如同他自己所說溫習一學年以來的功課,
像是所有大人期待中的乖孩子那樣。
待兩兄弟的談話告一段落,他才放慢調配藥劑的動作出聲打岔,表示相對的禮貌與關心:「那兩位哥哥呢,今年過的還好嗎?」
晚輩的嘴角彎可愛,就像剛在夜空顯影的下弦月,作長輩的理所當然樂意回答他的問題,但開始回憶起這一年來的種種,
兄弟倆是拉下了臉色,彼此交換一個眼神沒有說話。
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翠樹瞇了下眼睛,疑惑的注視他們,安安靜靜。
「呃……」一會,波西遲鈍的起了個頭:「你記得,我們說過我們的同學,同一個學院的人之中有一個海格列斯家的女孩嗎?」
「記得,怎麼了嗎?」
翠樹的反問只讓他們再次理解自己這個小表弟多麼樣單純溫和,因為整個歐格尼奧家的人,舉凡聽見海格列斯這個名字,
都會不自禁,毫不掩飾地露出最為憎惡的表情。
十九世紀末,歐格尼奧與海格列斯為了一起領土的紛爭而起了衝突,在那時候,海格列斯家的成員使用了黑魔法進行攻擊,
導致歐格尼奧家的不少家族成員死於非命,家族主要成員的人數遭到速的被消減。
不僅如此,當時歐格尼奧家的領導者,翠樹的祖父伊波尼歐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出賣家族換取黑魔法的力量,他們失去了在德國的土地,
失去了重要的家人,家族內許多隱密的資訊也被伊波尼歐外型給海格列斯,歐格尼奧家曾在那個時候一度走向滅族的命運。
險在最危急的時刻,兩方家族都相當友好的台灣巫師家族張家介入調停,他們才得以倖免。
他們放逐了伊波尼歐,不聞不問他的下落,剝奪他的名字不給他商量的餘地。
他們自此開始憎恨海格列斯,在海格列斯家族將他們精神指標的天文塔蓋在當年爭執的土地上時,他們的怒火更是加劇,
哪怕是最和善的歐格尼奧,都不惜使用任何手段,開戰,只為了將海格列斯家族趕盡殺絕。
兩個家族成了世仇,就是年幼的孩子,歐格尼奧的族人都教導他們不要接近海格列斯,不要施捨海格列斯,更不要愛憐海格列斯。
在與大自然共舞的他們之中,不與海格列斯刀槍相對的除了擔任社交代表的蘇格拉底,恐怕也只剩下翠樹一個人了。
也許是因為翠樹學前都是由蘇格拉底指導,耳濡目染,他不對任何葉格家族有著憎惡之心,甚至在小時候前往台灣與張家等家族集會時,
和海格列斯家當今的嫡子有著很好的交情。
「爍梟和她成為朋友了,而且交情好像很不錯。」波西提到那個名字時,翠樹眼裡的專注更是加深了分。
「後來…為了不知道什麼事情鬧翻了,但是事情很奇怪。如果只是普通女孩子吵架,大不了打打冷戰、吵個幾次架就算了,
但是爍梟那段時間對誰都很冷漠,而且像在堤防人似的不好親近。」
「也許只是心情不好?如果那個人對她很重要的話?」他回話時,瑞森搖了搖頭:「讓我們覺得奇怪的,其實是那個同學。
因為她是一個很傲慢高傲的人,就像是她的小圈圈裡發號施令的頭頭那樣子,可是她們鬧翻以後,她不是不跟爍梟說話,
而是躲著她,只要看見她,那個同學就會露出畏懼的表情,就像是看見這輩子最害怕的東西那麼畏懼…」
「我們很難想像個性是那樣的她會害怕成這副德行,同院七年我們從沒看過她倉徨失措逃跑的模樣,而且…她所害怕的,
只是一個剛入學的小女孩。」那固然是失禮的話,因此說到最後一句時他放低了音量,但那也固然是事實,
一個學了七年魔法的黑魔法家庭女孩,畏懼一個初學的小小女巫,這一點道理也沒有。「所以,我們……」
「我們懷疑爍梟使用了黑魔法。」
說出這句話以前,波西跟瑞森一而再再而三的交換視線,他們明白眼前的小表弟是多麼喜歡那個名叫爍梟的女孩,
關於黑魔法本身就是歐格尼奧忌諱的話題,再和那個女孩牽扯上,聆聽的對象又是翠樹以後這件事情更是被封鎖成機密,不讓任何人得知。
翠樹聽著沒有多話,他眨了下眼,接著慢慢地問:「你們有確認過黑魔法的跡象嗎?施展咒語留下的痕跡等等?」
「………其實,沒有。只是我們…我們只是這麼猜測,因為我們問了爍梟的時候,她的反應也很奇怪……」
倆兄弟注意到小表弟一臉淡然正經,他們突地發現其實他們只是在說一個很愚蠢的猜測,他們的確一直都只是猜測,
女孩並沒有正面的回答他們,他們也沒有做任何深入的追查,也許其實一切都只是他們誤會了。
他們忍不住笑了,互相指出對方的愚蠢和脾氣。
「因為她和奧丁.海格列斯很要好,所以…我們才會覺得那小子可能教過她黑魔法,現在想想爍梟是一個乖孩子,怎麼樣也不可能會黑魔法嘛。」「對了,翠樹,你以後也不要離奧丁.海格列斯太近啊。」
翠樹一面看著攤開在桌面的魔法書,一面將一管一管的藥劑或大釜裡面倒,釜中的液體冒著泡,五顏六色十分繽紛。男孩低著頭接著說道:「其實她會啦,黑魔法。她會一種。」
書房裡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波西.歐格尼奧和瑞森.歐格尼奧分別轉頭看向坐在書房一角的翠樹.歐格尼奧。
他們沉默了多時,直到房裡只剩下調配魔藥的器材聲響,波西才緩緩問道:
「為什麼你說的這麼肯定…?」
翠樹聽著,他停下手邊的一切,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位長兄,他瞇起翠綠色的眸,嘴角上揚的異常。
「因為不是別人,也不是奧丁。」
他們沉默了多時,直到房裡只剩下調配魔藥的器材聲響,波西才緩緩問道:
「為什麼你說的這麼肯定…?」
翠樹聽著,他停下手邊的一切,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位長兄,他瞇起翠綠色的眸,嘴角上揚的異常。
「因為不是別人,也不是奧丁。」
「教了C子黑魔法的人,就是我呀。」
Blödian.
那時候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那一刻
黑髮的男孩說出了這個字。
「這是什麼咒語啊?」女孩好奇的問
「好吧,其實它不是咒語。」男孩坦承:「它其實只是一個德文單字,但妳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比較有氣勢。」
「喔…那它是什麼意思?」女孩好奇的繼續追問,男孩也只能搔搔頭,笑著回答
「德語的白癡。」
Blödian.
那時候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那一刻
黑髮的男孩說出了這個字。
「這是什麼咒語啊?」女孩好奇的問
「好吧,其實它不是咒語。」男孩坦承:「它其實只是一個德文單字,但妳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比較有氣勢。」
「喔…那它是什麼意思?」女孩好奇的繼續追問,男孩也只能搔搔頭,笑著回答
「德語的白癡。」